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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2 / 4)

他把外套脱下来交给她,给她一张名片,上面有公司地址和手机号。

夏聆还懵着,傻傻地抱着衣服走了几步,匆匆折回来:季先生,我是17届管弦系的

夏聆,是不是?他温和地说,你在门口签到的时候,我在车里听到有人叫你。

夏聆继续懵,她盯了好久会场,只看见他和徐佑祥一起来了,原来他这么早就注意到她了吗?

季崇晖耐心道:夏小姐,我要回去了,如果你害怕再遭到骚扰,我可以让车送你。

夏聆的心狂跳起来,也对他笑:那就麻烦季先生了。

那天回到家,她望着盆里的衣服,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傻又很俗套的事情。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知道像他那样的人不会把衣服给陌生人打理,而且这种高定西装,对他来说是一次性物品。

那么在她脑子一热主动要求洗衣服的情况下,他给了她名片,还送她回去,这意味着什么,她隐隐看到了结果。

可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也真的很有地位,很有钱。

把西装快递到公司的几天后,夏聆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想到我家来教琴?

是的。我听说徐老师在给您妹妹找家教。

季崇晖笑叹:原来是这样,我问问她具体要求。

夏聆是酒会那天上午听说徐佑祥在给小女儿找音乐老师的,因为女儿压根不是学琴的料,但喜欢小提琴,她就打算找个普通老师,薪资很高,要求却不高:年轻女性、喜欢孩子、合眼缘、专业、有教学经验即可。

夏聆立刻动了应聘的念头,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多如牛毛的竞争者会把她挤出门槛,所以就准备在校友会上用季崇晖来曲线救国来敬酒的其他人必然谈的都是大事,投资合作之类的,那么她去问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比走正常渠道投简历的成功几率大。

只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她没当面说出来,却在干洗完的西装里留了张字条,获得了维持长期关系的机会。

季崇晖第二次用私人手机联系她是在半个月后,特地告诉她母亲在面试中定的曲目是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可以视奏。

夏聆从这通电话开始,就产生了一种他很重视她的错觉。

徐佑祥忙于各种音乐会和教学,好不容易挤出时间面试。地点就安排在琴房楼的演奏厅,她没有大师的架子,亲自给候选人当钢伴,弹完了再问姑娘们一些问题。

夏聆是最后一个候选人,前面有十个女孩,都是各家教中心的金牌教师,其中还有刚毕业的大学辅导员,这些都是被徐佑祥认可为合眼缘的人。

第十个女孩拉完琴,为了表现自己喜欢孩子,兴冲冲举了一堆例子。徐佑祥听累了,等女孩离开演奏厅,她揉揉太阳穴,坐在观众席上随口道:

换一首吧。

夏聆练了十几天的《流浪者之歌》瞬间毫无用处。

前面候选人的水平不比她差,临时都能拉得这么顺溜,她如果换了曲子,真够呛了。

徐佑祥要让她拉什么?不会是特别难的吧?

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天要亡她?

夏聆的心脏咚咚跳起来,用尽全力祈祷:不要帕格尼尼,不要帕格尼尼,不要帕格尼尼

你擅长什么就拉什么吧,曲子别太长就行,我最多再待五分钟。

夏聆茫然地翻了翻谱架上的书,一水的帕格尼尼。

她在那儿站了足有一分钟,硬是想不起自己最擅长拉什么,门德尔松?维瓦尔第?可她的技巧没有惊艷的地方拉《绿袖子》?那个太简单了吧?可简单的曲子是她最受好评的

徐佑祥拍拍手,催促:小姑娘,想好了吗?

夏聆的脑子快爆炸了,黑白的五线谱在里头轮番上阵、你争我赶,冷汗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钢琴声隔墙透过来。

夏聆精神一振,突然就不慌了。

《辛德勒的名单》,她以前在广场上最常拉的曲子之一。因为看过这部电影的人很多,大家能品出其中的韵味,愿意掏钱。

隔壁是个很少有人用的旧房间,又小又脏,里面的钢琴音也不准了。正是午休时段,谁会在里面弹琴?

她朝徐佑祥鞠躬,弓落在弦上。

琴声忧伤地扬起来,钢琴的伴奏渐渐低了下去。她全副注意力都在乐曲上,情感带着手臂挥动,描摹犹太人几千年来深重的苦难。

她记得室友曾跟她开玩笑:你拉这首曲子真有几分电影配乐的神韵,是不是感同身受?

夏聆没有犹太人那么惨,却是全班最穷苦的学生,她觉得这话有点道理,每当她拉起忧伤的曲子,都能诠释得比别人好些。

低徊的钢琴声把她带入了曲子里,她沉浸于电影的画面,又想到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起她早逝的母亲,想起夜深人静之时在琴房地板上醒来时深深的孤独感

高音几乎是毫无破绽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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